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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了!资兴伐木工人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

来源:资兴新闻网 作者:唐德良 编辑:龙志飞 欧文君 2020-07-28 15:30:59
时刻新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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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入老年的我,闲来总喜欢翻翻一些老书,像文坛巨匠巴金的《家》,汪曾祺先生的散文《岁月钟声》,孙犁先生的《老家》等等。如痴如醉地捧着这些老书,咀嚼这本本佳作,犹如钻进一堆老照片里,思绪万千,心潮起伏,过去的磕磕碰碰,悲喜哀乐仿佛就在眼前。

我七五年参加工作,走进了大山,领略了她那连绵起伏的磅礴气势,谁知恋上了她就没有回头路,注定要在她怀里摸爬滚打一辈子。

悠悠岁月,诉说当年好困惑。

我的家乡是株洲渌口古岳峰,那是典型的丘陵地带,我从未领略过高山峻岭的风采,只从书本上略知“四大名山”的俊秀与雄姿。汤市南棚的山有其独特的幽深和丛林,我们是一群“发疯的追树人”,哪里有树,就在哪安营扎寨。我所在的采伐队叫“资兴县林业局汤市林业站中歧岭采伐队”,住在汤溪边上的中歧岭回滩上,用泥巴抖了栋房子,这就是我们采伐队的“窝”,我们几个新工人,连这个都住不上。当时采伐队有四十多个工人,后又从资兴矿务局唐洞煤矿分来了二十多个“知青”。抖墙房子不够住,只好暂时为我们几个新工人用木板杉皮架起个棚子。我们几个“铁哥们”也心满意足,“少年壮志不言愁”,每天愉快地上山砍树造林。我为了磨炼自己的意志,给队领导和工人师傅们留下阳光面,工作积极,我把自己豁出去了,每天收工后,还主动帮食堂大师傅劈柴,做义务理发员。我时刻在想:这大山里不是我的用武之地,期盼在大山外边有个归宿。

砍树工人一声吼地球也会抖三抖

砍树是当时国家开发林区的一项重大决策。采伐工是个什么工作?年轻好胜的我什么也不懂,懵懂地就来了,认为只要“跳农门”“呷国家粮”就好。谁知采伐工,既不像工人,又不像农民,被人戏称为“山猴子”。猴子不敢去的地方,我们轻车熟路常去。无数的老工人砍树造林一辈子,“我不流汗谁流汗,我不砍树,国家建设哪有木材用?”这就是“山猴子”们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。我的师傅师兄们,大多没读几天书,但心胸豁达,大道理不会讲多少,只会埋头苦干,多生产木材,为国家建设用材的需求而流血流汗,有的甚至还献出了年青宝贵的生命,与青山同舞共眠,他们是林家铺子的楷模。在国家建材工业欠发达的年代,采伐工人为国家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杰出贡献。七七年北京修建“毛主席纪念堂”还用上了我们砍的木材哩!

砍树大比武

七七年国家建设木材需求缺口特别大,上级要求多产木材,提高采伐技术。我们采伐队组织开展砍树大比武,特别是我们这群年轻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。

我起了个大早,做“比武”前准备工作,锉锯磨斧。这看起来是个简单活,其实蕴藏着很深的技巧。师傅告诉我,锯子齿要锉成小弧形,两头高中间略低。锯齿略呈钩状,锯路要匀称,宽窄视树而定,木质硬的略窄,木质松的宜略宽。我按照这些要领,锉好了两把弯柄锯,和大家一同上山参加正式“比赛”。

参赛人员都跟个检尺员,我们每锯下一筒就检尺记数,八小时内看谁锯的多。我琢磨着:“要干就要干出个好样子来,让人刮目相看。”我选择了块树较密较直的林子,脱下外面的长工作服干开了。按照砍树“要领”,确定树的倒向,一口气锯倒十多棵十多米高的松树,每株能裁六七筒。连续几小时的繁重体力劳动,我挥汗如雨,心跳“突突”加快,衣服湿透,豆大粒的汗珠从柳条编的安全帽边缘滚下……

“开餐啰!”送中饭的大叔担着一担饭菜向我们喊道。我们好不容易席地而坐休息半小时。一钵饭,一钵南瓜,就是我们丰盛的午餐,水是从就近山坳沟里取来的天然矿泉水。吃饱喝足后,又投入下午的战斗。

打枝斧头声,锯树声,倒树声,滚筒声,声声振山谷,整个幽林山坳里回响着优美的劳动号子声。

“今天采伐木材七点一三立方米,名列前茅。”收工的哨子吹响了,检尺员对我说。

高山飞车

过去有人形象地说:“城市建设的每简树,每快板,是我们采伐工人用汗水淌出来的!”在落后的年代,的确,每根木材是靠人拉肩扛运出深山的。聪明的林业人,发挥自己的才智,做了很大的努力和改进,如靠两人拉的鲤鱼锯,改为一人操作的弯柄锯。由“滑道”“溜槽”“拉桥”“鸡公车”,后采用高山“飞车索道”,从而大大地降低了劳动强度,提高了工作效率。

我刚参加工作时,搞了一年多的采伐。后来老实巴交的黄怡堂队长,看我当过“民办老师”,在采伐队里算个“文化人”,就叫我去学开绞车索道。

索道是当时木材运输的新式武器,资兴林区最早是由苏联专家在黄草沃水援建的“乌克兰索道”,全长三千多米,号称南方林区之最。

我们采伐队的索道只有千多米长,在索道家族中属“小老弟”。它由一根主钢丝绳索(承重索),两端各一个定滑轮,两根回空副索组成,一台二十五马力的柴油机作为牵引动力。最多一次能捆绑运送半方木材,木材由其它工人师傅“下溜”到山沟里来集中。索道班每班五至六人,一人操控绞车,其它人捆材挂钩,挂好钩后,用对讲机通知山下操控员起吊,起吊后,主索道上两个动滑轮,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端滑行,发出“呼沙呼沙”的节奏声,几秒钟后就到达公路边的集材场。这不是大山飞歌吗?隆鸣的幽谷,打破了大山的宁静,引来不少附近山民前来看热闹。我作为操控员,感到无比自豪!

我虽离开采伐队三十多年了,但那趣事酸文仍历历在目。

斗移星转,现在的林业是以环保为主,“全面禁伐”。我曾经战斗过的中歧岭采伐队早已荡然无存。但每当我下乡或去炎帝陵游玩,路过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减速停车,在这逗留一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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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唐德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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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审:龙志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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