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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作家段盛业

来源:资兴新闻网 作者:唐德良 编辑:龙志飞 欧文君 2020-07-07 15:23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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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就听说七里桃源关上有个“泥腿子”的“笔竿子”段盛业。特别是近段时间,写作老师李性亮向我推荐了段老写的长篇小说《凤凰人家》,阅后更有一种想采访他的冲动,探究他的成功之秘。一个年近八旬的长者,一个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山民,仅有小学文化的“泥腿子”,竟有如此毅力和能力来完成几十万字的力作?

抱着敬佩的心情,我邀性亮老师一行,驾车前往七里老段家。老段不会用“微信”,还正在学用“砖头”老年手机,联系有些不便。我们问了好几个人,兜了几个圈,都没找到段盛业。后来有人认出了性亮老师,知道他是市文联原主席,才反问我们是不是要找桃源关上那个写书的壬武(乳名)老头?这样我们折腾了好久才如愿以偿。

段盛业,郴州市作家协会会员,一九四二年生,七里镇桃源村关上组人。住一栋二层土木结构祖辈留下来的房子,小学文化,右眼残疾,一米五左右的个子,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,裤脚和衣袖总喜欢卷起,精神矍铄,那只好眼睛里总流露出喜悦和充满阳光的神采!

挥锄铲平不平路,举笔抨击非世理。

一个只有小学文化且年近八旬的泥腿子,是怎样完成长篇大著的呢?话还要从“文革”前期说起。

一九五六年高小毕业的他,因家中无力让其再读书,只好来队上挣工分养活自己,也为父母减轻些负担。海拔没别人高,颜值没别人强,劳动力自然比不上人家,在那“唯成分论”的特殊年代,他又出身于富裕中农家庭,事事处处受到歧视,虽没有像地主富农那样挨批斗,但队上的苦差事,重体力活总摊到他头上。一样的做事,工分总比别人少一节,有苦有冤还不能讲出来。稍不留神流露出不满的情绪,轻者挨贫下中农或队长的批评,重者则遭扣工分,从此段老沉默寡言,逆来顺受地压抑着自己艰难度日。当时农村还没电,更谈不上看报纸和电视,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单调枯燥乏味的生活。百般无奈的他想到了书,想在书中寻求一丝快乐。当时最为流行的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《林海雪原》《青春之歌》《迎春花》《苦菜花》等书,再没钱也会买来看。他特别崇拜那些作者,能写出那么好的词句。只要有空就会往这些书堆里“钻”,晚上点“松光火”也看。有时一看就是几个通宵。如痴如醉地忘了吃饭,有时还被“松光火”烧了眉毛头发。从此他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,用看书来分解内心的惘然和不满!

在经济非常拮据的年代,光靠自己买书来看,是难以满足老段对书的渴求。他经常找老师或老先生(爱书之人)借书,当然有些也是“老虎借猪,有借不还”。有次老段向其叔伯舅借了两本《三国演义》和巜西游记》,他看了三四遍还爱不释手。三年后舅问及还书之事,他红着脸说,“我没借吧?”

艰难的出书路

书几乎成了老段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除了妻子,再没有比书更重要的了。他用笔如痴如醉地抨击着世理,记录着爱和恨。从未走出七里山门的老段,没有跟着社会的节拍,没有摸准社会的动脉,就似一井底之蛙。花了十年多时间,写出了人生第一本二十余万字的《前辈走过的路》,他满腔热情地投稿到某出版社。半年多后回复:“受资本主义学术权威影响,不予采用!”接信后老段心凉了半截。妻子儿子都劝他休笔,不要因为写书而挨批斗。可老段他自己认准的路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他没有灰心,又把退回的稿件重新梳理,反复甄别,精心修改,这一改又是两三年。又把心爱的稿件寄往某出版社,几个月后回复:“稿件涉及阶级斗争扩大化,不予采用。”老段犹如晴天霹雳,天旋地转差点晕倒,在从邮局回家的路上,他躲在路边的墈头下,一边哭一边将心爱的稿件烧了……

屋漏偏遇连夜雨,投稿又踫“黄牛党”。

投稿虽到处踫壁,但老段爱书、钻书、写书的事在桃源上下湾子里到处传开了。人们都戏称之为“写书老倌”,此名久而久之取代了段盛业的书名。左邻右舍,写个书信或对联什么的,都喜欢来找“写书老倌”,他也很乐意。连较远的红白喜事,也请他去做“文理先生”。

老段再苦再累也没有放下笔,六十多年如一日耕耘不止,哪天不拿笔就睡不着觉。他笑着对我们说:“写完的稿纸,两部拖拉机也装不下!”投稿无计其数,投往北京上海的,反正大多数省的出版社都投过。“真正帮助我的报社或出版社也有,但也不乏其黄牛党(骗子公司)。”他在《青山情》中深情悲痛地描述着,“九几年海南有个出版社,多次来函催稿约稿,并夸我说有一定知名度。其实我并未向其投过稿,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是爱好写作的。难道天上掉馅饼砸着我啦?我还信以为真,高高兴兴地把稿件和出版费邮过去。结果石沉大海,等了一年又一年,还是杳无音讯。我知道是被骗了,这无疑是给我写作路上雪上加霜。”

一时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后来所有寄来的聘应书、荣誉证书、约稿函、特邀编辑等乌虚子有的“光环”,段老一概不予理睬。

喜遇伯乐

写作是一条布满玫瑰花之路,且花少刺多坎坷密。段老几十年不停地写作,心想难道是回龙山的子民总走不出山门,生来就是围着大山转的命?身材瘦小,胡子拉碴的他生性掘强,不服命运的安排,拼命地用笔奋之!到二O一七年时,又完成了《凤凰人家》几十万字的手写稿。老段望着这堆手稿,是乐是喜还是愁,怎样才能出版呢?他内心纠结茶饭不思。

一次去朋友家吃喜酒,席间友人问及他写书之事,老段带着酒性,把自己即想出书,但又不知找谁的心思和盘托出。有人出主意:“现在是书呷香的年代,你不妨去找乡政府和市文联求助。”老段茅塞顿开。第二天丢下田里的功夫,在朋友的引荐下,去拜访时任市文联主席李性亮老师。李主席热情地接待了这位农民作家,看到这堆尺把厚的手稿纸就感到很惊讶。

稿件首先要初印成样书,费用就要千多元。段老没有这么多钱,印刷老板了解情况后,被段老的高尚情操和执着追求的精神所感动而减了半。

在市文联李性亮主席的极力撮合下,《凤凰人家》即将出版,但出版费用近两万。两万元钱并非小数目,对于一个残疾农民而言,更是一个天文数。段老师没有被钱吓倒,他与家人商量,作出一个大胆而惊人的决定:把自己经营多年的果场卖掉来出书。

他的事迹很快传到了乡政府及县里,市里,省里,多家媒体都来采访报道,《凤凰人家》水到渠成出版啦!

老段捧着散发着油墨香味由中国文化出版社发行的《凤凰人家》,嚎啕大哭。家人不知所措,这泪水是快乐幸福和感恩之泪,是几十年辛勤钻研写作释放之泪,是欢欣鼓舞,是感谢领导和朋友的帮助,感激党组织的恩德。

老骥伏枥壮心不已

段老是个热心肠的人,邀请我们游他的果园。几十亩果场,打理得非常不错,各种时令水果差不多都有,林内还散养了些鸡鸭鹅。

他热情地招呼我们进果场的“屋”里休息(其实就是个砖砌的棚子),品尝他亲手种的杨梅桃子和西瓜。我被那堆满半屋子的稿件纸吸引住了。床铺上,两节柜里,五屉柜上全都是。一盏五瓦的普通灯泡被山风吹得轻轻摇晃,这就是《凤凰人家》诞生之地——老段的书房!在这么艰苦恶劣的环境下,能创造出如此丰硕的成就。真是

一个灯泡相伴笔,

耄耋之翁没停息。

再多坎坷都无敌,

《凤凰人家》创奇迹。

段老在屋的旮旯里,搬出一个旧木箱,打开箱子有大半箱已写好的稿子。我好奇地拎出几张来看,他急忙阻止我。“莫搞乱了,我还未整理!”我很茫然,又有什么新的力作?他微笑地面对我,卖了个关子,“暂时保密,过段时期再请你审阅。”

可亲可敬的段老师,愿您健康长寿,期待新作早日面世!

来源:资兴新闻网

作者:唐德良

编辑:龙志飞 欧文君

三审:龙志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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